在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65歲的劉玉川將收集的資料拿出來細細品讀,里面藏著他年輕時的往事。那些發(fā)黃的記憶和電影有關,而他是當之無愧的主角。
自制工具 靠手藝“吃飯”
近日,記者在五一路的晉旺小區(qū)見到了老放映員劉玉川。與共和國同齡的他,出生于蒲縣克城鎮(zhèn)公裕村,17歲那年,他初中畢業(yè),迫于生計,干起了刷油漆的活兒。
兄妹7人,劉玉川排行老二,由于家境貧寒,自力更生、多學手藝被他定為目標,唱歌、畫畫是他前進的動力。
1967年,劉玉川開始提著油漆桶尋找生計?!瓣犂餂]活的時候,我基本上都出去找活。記得做油漆工需要尺子,但是由于家里窮,根本買不起,從小到大無論需要什么東西,我都是自己做,在地里干活用的鐵鍬、筐子都是我自己做的,尺子也不例外?!眲⒂翊ㄐχf。
劉玉川的勤勞、多才被村里的人看在眼里,1968年,在鄰居的撮合下,他和妻子結婚了。
婚后的日子,劉玉川白天在地里干活,晚上就抽空去十里八鄉(xiāng)刷油漆。1972年,劉玉川落戶于克城鎮(zhèn)北辛莊村,成為一名代教老師。在這一年,他曾給村里一位北京知識青年畫像,無意中被當時的縣領導看見了,在夸贊他才藝高超的同時,調他到克城鎮(zhèn)政府擔任干事。半年后,通過培訓,劉玉川成為鎮(zhèn)上的電影放映員。
屢被提拔 與電影結緣
從此劉玉川的工作和放映機連在了一起。十里八鄉(xiāng),翻山越嶺,給貧困山區(qū)群眾免費放電影。那些日子里,他不是在放電影的路上,就是在放電影。
電影雖然很受群眾歡迎,但那個時代的放映員卻非常辛苦。吃的是百家飯,睡的是臨時鋪,蚊叮蟲咬更是不必說,走夜路也是常事兒。無論風吹雨打,還是數(shù)九寒冬,只要有人看,他都會堅持放。
“每當小孩子們跟在放置發(fā)電機和放映機的馬車后大叫‘放電影的來了’,我就覺得特別高興?!眲⒂翊ㄕf??粗鴱氖锇肃l(xiāng)趕過來的人將自家的條凳、竹凳、高凳、矮凳搬到場上,齊齊排在銀幕一邊,已經(jīng)熟悉播放流程的他仍然會莫名緊張。
天漸漸黑了,露天電影院坐滿了黑壓壓的人,嘈雜的聲音猶如街頭的集市。這時,離場不遠的發(fā)電機響起了轟隆隆的聲音,放映機旁的燈泡射出耀眼的光芒,而坐在旁邊的劉玉川則被隱藏在夜幕中。機器發(fā)出一陣吱呀吱呀聲,他緩慢搖動放映機把,白布上出現(xiàn)電影片頭,喇叭里響起音樂,場內靜了下來。
那時,身為放映員的劉玉川,除了放映電影,還有一個任務就是電影宣傳,即負責布置、美化、更換每天的海報,給百姓傳遞信息。海報上除了電影上映時間、片名等內容外,愛好畫畫的他,有時還會配畫演員頭像。
劉玉川笑言,在當時的山區(qū),看電影是個時尚的事兒,哪怕一天放映七八場,幾乎都場場爆滿。群眾們看得開心,但放映員卻要吃不少苦頭。
“有一次放電影時,突然下起雨來,可是觀眾們仍看得起勁不愿離開,為了保護影片和放映機不被雨淋壞,我就一手打傘,一手操作,那場電影下來我手都僵住了……”劉玉川回憶說,但看到群眾快樂的神情,他打心底里高興。
有時,劉玉川還要去一些比較偏遠的村莊放電影,遇上山高路陡,只能扶著沉重的放映設備推著小平車,一步一步地走上去,一走就是一個多小時。但當看到村民們高漲的熱情時,他就覺得所有的苦都是值得的。
由于劉玉川過硬的放映技術,他還培訓了十里八鄉(xiāng)的放映員。很快,他的名聲傳到了縣里,1975年,他被調到當時的蒲縣電影公司(蒲縣電影院的前身)。
“當時蒲縣23個放映員都是我負責培訓……”談起當年的光輝歲月,劉玉川自信滿滿。
1983年,還是臨時工的劉玉川,被升任為蒲縣電影公司經(jīng)理,1985年正式轉正,1988年被調到蒲縣煤炭局工作。離開了電影放映的他,還時時關注著電影業(yè)的發(fā)展,他說,只要組織需要我,我還會回來跟大家交流放映經(jīng)驗。
十幾年的放映生涯中,劉玉川放映了上千部影片,放映場次數(shù)以萬計。
退而不休 施展業(yè)余愛好
如今,已經(jīng)退休的劉玉川,閑暇時還會參加一些文藝活動,甚至在他參與的合唱團里進行二胡演奏。說著,他拿起自制的“板胡”,動情地演奏起來。“說實話,以前很愛好文藝,但是從來沒有接觸過板胡,自從來到合唱團以后,看到同伴用的樂器我很感興趣,于是就‘照貓畫虎’做了一個,你聽聽聲音怎么樣?”伴隨著美妙的旋律,記者看到,板胡的主桿上劉玉川還精心雕刻了一個馬頭像,他說:寓意著馬不停蹄,馬到成功吧!”同時,記者還了解到,劉玉川的根雕作品在參加的展會中也屢次得到好評并獲獎,現(xiàn)已被山西工藝美術家協(xié)會吸收為會員。
“我覺得人這一輩子就像演電影一樣,唯有認真去演、認真發(fā)現(xiàn)生活中的素材,人生才會更精彩!”劉玉川說。(記者 亢亞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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