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園,有家就有園。庭院園林合為一體,構(gòu)成最美麗的兒時回憶。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從桐樹園到階梯教室,那就是流逝的歲月。
上世紀(jì)五十年代,我家樹木極多。東山南嶺上祖宗墓地有柏樹少許,楸樹若干,后來給祖母做壽木。院子?xùn)|墻外一排楸樹,樹冠遮蔭,鳥雀棲息。南門外東巷人行道旁有一眼苦水井,水苦澀,堿性大,不能飲用,但可以飲牲口,洗滌衣被。道路另一側(cè)是我家的桐樹園。桐樹,學(xué)名懸鈴木,落葉喬木,樹冠廣闊,樹皮灰綠。葉片掌狀,邊緣有不規(guī)則尖齒和波狀齒。球形花絮通常兩個一串,狀如懸掛著的鈴鐺,故亦稱懸鈴木。桐樹生長快,所以材質(zhì)輕軟,不甚結(jié)實(shí),不能做大梁椽檁。挑大梁者應(yīng)有治國雄才。春天,桐樹開出了紫紅色的小花,其狀如喇叭懸掛枝頭,香遠(yuǎn)益清,亭亭凈植,兒童常摘取,在手中把玩摩挲。夏天,蔫了的紫花飄落滿地。樹上長出大片樹葉,最大的比似臉盆,小的如碗碟。樹蔭匝地,吃飯的時候鄰居們?nèi)齼蓛勺跇湎铝奶?。大雨如注時,偶有人以桐葉遮擋雨水。盛夏,驕陽似火,鄰居納涼于樹下,或作女紅,或端著大缽?fù)肷窳暮Y?。農(nóng)家無隱私,一家炒菜十家香,無事能瞞人。
桐樹園里間雜一株香椿樹。香椿,落葉喬木,雌雄異株,葉呈偶數(shù)羽狀復(fù)葉,種子可以繁殖。樹皮粗糙,深褐色,片狀脫落。椿者,春天也。中國人食用香椿久已成習(xí),漢朝就食用香椿,是指香椿樹的嫩芽。蘇軾《春菜》:“豈如吾蜀富冬蔬,霜葉露芽寒更”。蘇軾盛贊“椿木實(shí)而葉香可啖。”故香椿被稱為“樹上蔬菜”。谷雨前后,香椿嫩芽可做各種菜肴。香椿芽綠葉紅邊,猶如瑪瑙翡翠,香味濃郁,營養(yǎng)豐富。香椿炒雞蛋,是媽媽經(jīng)常做的一道菜肴。
我家院子里還有有杏樹、桃樹、花椒樹、山楂樹、石榴樹。石榴樹是母親從姥姥家移栽的,據(jù)說移栽的辦法是把石榴樹嫩枝撇下弄成套環(huán)埋置土中。石榴多籽粒,將并蒂的小石榴摘取風(fēng)干,裝入新婚新人枕頭,可以多子多福。杏樹的傳說故事是這樣的:從地下挖出杏樹幼苗后,將根上的杏核殼去除再移栽,就是甜杏。甜杏不同于苦杏,甜杏仁可直接進(jìn)口?;ń窐?,據(jù)說花椒和南瓜同煮,可以避免中毒。
我小時候只見過張家園子里有一株核桃樹,它枝繁葉茂、樹干滑溜,青皮繁盛果實(shí),招人眼饞。青核桃去皮很難,如果手指被浸染,許多天手上的青紫色去除不了。 安希孟
責(zé)任編輯:柏東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