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今夜清光似往年

2019-09-13 09:09:21 來源:臨汾新聞網(wǎng)

今夜清光似往年

權(quán)建威

  桂花皎潔晚風(fēng)爽,月兒正圓蟹黃肥。暑氣漸消中秋來臨,正是晉南地區(qū)一年中最美的時節(jié)。

  但今年的中秋已不是尋常,親愛的母親離我們而去了。看著母親睡過的床、用過的縫紉機(jī)上蓋著她親手縫制的布罩,卻再也看不到母親歡欣的慈顏,聽不到母親溫柔的話語,徒留下滿頭華發(fā)的八十老父孤獨地坐在窗前,凝視著桌子上鑲著黑框的母親的遺容。我終于明白,母親真的永遠(yuǎn)離去了。

  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我的腦海里滿是幼年時母親的身影。

  那時候的小山村,有月亮的夏夜是孩子們最快樂的時光,在農(nóng)家小院的葡萄架下,一張小方桌,幾個小板凳,母親一邊納著鞋底,一邊微笑地看著我們在身旁嬉鬧。終于跑累了也困了,母親便收起針線張開雙臂,把小弟攬在懷中,我和哥哥坐在母親身邊,或抱著母親胳膊或伏在母親腿上,聽母親慢聲細(xì)語地講著后羿射日、嫦娥奔月和牛郎織女鵲橋相會,不知不覺進(jìn)入了甜美的夢鄉(xiāng)……

  當(dāng)田埂上堆滿了高高的草垛,當(dāng)庭院周圍的棗兒泛紅,當(dāng)那株桂花將清幽幽的芳香送進(jìn)千家萬戶,當(dāng)月亮的臉一點點圓潤起來,中秋節(jié)到了。

  那時候,過中秋吃月餅是孩子們最盼望的事情。集市上紅紅火火熱鬧非常,母親領(lǐng)著我們哥幾個開始了節(jié)前的采購,紙包的月餅,金黃的香蕉,幾個紅彤彤的蘋果,逗引得我們哈喇子不停地淌。為防止我們偷吃,母親將這些難得的美食裝入竹籃吊在高高的屋梁下。

  好容易盼到了十五,看母親一整天進(jìn)進(jìn)出出地忙碌著,總算等到天黑了,月亮升起來了,母親便讓父親把竹籃取下來,我們?nèi)杠S著幫著把小桌子擦干凈,眼巴巴盯著母親從竹籃里取出月餅、瓜果,還有下午煮熟的玉米棒子,整整齊齊地擺在桌上,然后很虔誠地面對圓月叩三個頭,側(cè)臉偷看母親,好像是祈求月亮婆婆保佑一家人平安、健康、吉祥。做完這一切,母親才端起那盤月餅,一一分到每個人的手中。年幼的我早已難耐,一陣?yán)峭袒⒀兽D(zhuǎn)眼一塊月餅便下了肚,然后緊盯著母親手中剩余的月餅,此時的母親不再呵斥我不雅的吃相,笑盈盈地又遞過來一塊,愛憐地看著我大吃大嚼。多少年過去了,那香甜的滋味早已刻在記憶深處,再也不能忘懷……

  暮云收盡秋水寒,銀漢無聲轉(zhuǎn)玉盤。不教浮云將月蔽,今夜清光似往年。我們知道,母親不曾遠(yuǎn)去,她就如那皎潔的清暉照在我們心上。她也會如往年一樣陪伴著父親相守在清涼如水的月光下,圍坐在小桌旁,盼著兒女們歸來……


     

責(zé)任編輯: 吉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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