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幸福
□ 李艷庭
快到端午節(jié)了,奶奶不顧家人的勸說,硬是扛回一袋子蘆葦葉?;貋砗箢櫜簧闲菹?,泡、煮、洗……光在這包粽子的葉子上,奶奶就花費了足足兩天工夫。這樣的勞累,使奶奶的腰疼病又犯了,躺在床上翻身都費勁。但她隔天還是去集市買回糯米和紅棗,然后用水泡上,準(zhǔn)備第二天包粽子。
這不由得讓我想起小時候去奶奶家看她包粽子時的情景。那時,奶奶家院子不大,但足夠讓那些陽光暖暖地灑下來。院角上的幾棵樹,枝繁葉茂,影影綽綽的,遮擋了些許光線。
只見奶奶輕輕地從籃子里拿出準(zhǔn)備好的蘆葦葉,原本昏黃的眼睛里,閃爍著明亮的光芒,仿佛包粽子是一件神圣的事。奶奶用布滿皺紋的手,把蘆葦葉一折一疊,再抓一把糯米、放兩顆紅棗……許是手生,最后包成的粽子,模樣著實笨拙丑陋?!鞍ィ@么難看,哪能和集市上賣的相比啊?!蹦棠滩粷M意,就包了拆,拆了包,一連十多次后終于包出了賣相還不錯的粽子。她將包的形狀好看的,放到屋子里的一口大鐵鍋里。待黃昏時,鐵鍋下冒出了縷縷炊煙,奶奶坐在灶前,那簇簇火苗,像極了一個調(diào)皮的孩子,親吻著她臉上細(xì)細(xì)的皺紋。
奶奶一夜未合眼,一會兒起床去添把柴,一會兒再往鍋里倒瓢水,生怕水少煮干了,粽子不好吃。這樣折騰到第二天早上,迫不及待地去揭鍋查看。鍋內(nèi)的騰騰熱氣將奶奶掩映得甚是好看。只見她舉起一只粽子,瞇著眼睛,看著看著,就咧開嘴開心地笑了:“瞧這粽子,多像孩子們小時候的模樣啊!”
“一、二、三……”奶奶一邊撈鍋里的粽子,一邊數(shù)著。那粽子就像魚一樣落入了容器里,奶奶咧著豁牙的嘴,又一次呵呵地笑了。
看見奶奶正開心,我就伸手去拿一個來嘗嘗??赡棠锑凉种f:“就你嘴饞,先吃那個最小、那個最難看的……”我不樂意,說奶奶偏心,奶奶臉一沉,繼而笑著說:“難看的粽子,拿到城里,外人看見了會笑話你小爸的?!?/p>
是啊,當(dāng)娘的總是更偏向于那些遠(yuǎn)在外地的孩子。當(dāng)看到奶奶挎著一籃子粽子走向村口等待班車捎往市區(qū)的時候,我想,遠(yuǎn)在城里的小爸,有這樣的老娘疼著、牽掛著,那該是怎樣的一種幸福呢?當(dāng)小爸吃到這飽含深愛的粽子時,又是怎樣的一番甜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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