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李翔翱
李翔德
我哥叫李翔翱,小名德順,因為父母當時膝下無子領(lǐng)養(yǎng)來的。來時多大?我不清楚。他屬羊,1932年生,比我大兩歲。所以,他來我家時不會大于兩歲。日寇侵華到了趙城一帶時,我家躲難到趙城東山腳下的營田莊。
1947年我在洪趙聯(lián)中上學(xué),住在臨汾東門外馬路下面的瓦盆窯內(nèi),而我哥在臨汾城的女子師范當門衛(wèi)兼打鐘。我去學(xué)校見過我哥一次,還在他住的伙房內(nèi)的大炕上睡了一宿。這是我們兄弟倆最愉快的一次相見。再見面則是1948年春,解放軍圍攻臨汾城時,那時的學(xué)生因無法糊口要么投親靠友,要么被征入伍。我因年少而且滿身疥瘡,未被征兵,而我哥則被征入伍,后來負傷住在鼓樓西邊一間民房中。我去探望過他,他傷勢并不重,便一同走出來,一直走到鼓樓廣場??諘绲膹V場,似乎只有我兄弟二人。兩人說著說著,幾乎不約而同地說出一句話:“這會咱媽還不知怎么惦念咱們呢!”說時已泣不成聲,說完便抱頭大哭。這一情景是我終生難忘的。這是我們兄弟最痛苦的一次相見。從這次相見的情景也可以看出我哥對我媽的真摯之情,全然如同親媽一般。我哥在襁褓時即來到我家,我媽對我哥也是很親的。
臨汾解放后,我回到了趙城,我媽和二姐他們都喜出望外,但不見我哥回來,又是痛苦萬分。這痛苦中還包含另一種更深層的難以言說的痛苦,就是我哥不是親生的。臨汾與趙城相隔90多華里,我因腿扭傷本是一拐又一拐從臨汾回到趙城的,但我媽和我二姐還是讓我和二姐夫喬如霖專程徒步去了一趟臨汾尋找我哥。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仍無果而返。但過了不久,我們收到我哥從解放軍某部來的信,說他光榮參加了解放軍,在一個連隊擔任了衛(wèi)生員。信中還有他和戰(zhàn)友的合影,高挑的身體,身著軍裝,更瀟灑了。全家人這才放心了。
我哥參加解放軍后,曾隨部隊北上解放太原,后又南下,加入了轟轟烈烈的解放戰(zhàn)爭。他曾多次來信談到他在部隊的表現(xiàn)和受到領(lǐng)導(dǎo)表揚的情景。他在南下途中路經(jīng)趙城時,同戰(zhàn)友一起回家探望,全家興高采烈,母親熱淚橫流,我倆更是親熱異常。臨走時,我哥贈送了我一支金星鋼筆。顯然這支鋼筆是部隊給他的,也是他身上最珍貴與最具紀念意義的禮品。可惜這支筆和我哥那張珍貴的照片丟失了?,F(xiàn)在僅有的一張照片是王爭朝特意給我哥和全班學(xué)生的合影,被命名為《少年時代1942年》,可以看到我哥10歲時的形象。
我哥南下后又北上,并寄來過兩封信,來信落款變?yōu)椴筷犣s赴朝鮮前的番號,我哥終于參加了最光榮也最慘烈的抗美援朝、保家衛(wèi)國的戰(zhàn)爭,也因此而“光榮”了。他為國家民族犧牲得光榮,為家里贏得光榮。
我的哥哥李翔翱,為國捐軀,為國爭光!
責(zé)任編輯: 吉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