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蔥人生
□ 潘玉毅
在諸多烹飪食材之中,蔥姜蒜顯得極不起眼,即便放在蔬菜堆里,它們也排不上號,更不要說與海鮮、肉類一爭長短了。
蔥姜蒜再多,也做不成一道菜。它們最大的作用是,為各色佳肴“錦上添花”。以外形來論,蔥姜蒜亦不出眾,以小蔥為例:一身綠衣,肚里中空,乍看之下,好似一個個腹中草莽的小圓筒。也許正是因為小蔥的尋常,它的價格也很“平民”。
然而,最不起眼有時確是最不可或缺。盡管小蔥其貌不揚,獨自做不成菜,燒菜的時候卻離不開它。中國的飲食講究色香味俱全,若是沒有小蔥,菜品在色香上就難以做到完滿。生活中,許多以“肉食動物”自居的人多半喜歡吃紅燒排骨,而紅燒排骨若沒有小蔥,就像一盆上好的蘭花未能開花一樣,與野草無異,難以引起別人的注意。
對于美食愛好者來說,灶間大廚撒小蔥的動作就好像傳說中張僧繇的畫龍點睛,頗具魅力,廚師切蔥成段、成末,將之撒在菜肴上,可以在瞬息之間讓菜品提升幾個檔次。
小蔥作用大,種養(yǎng)起來也容易。若是一頓菜做完還有剩下的小蔥,只需將它扔在桶里,倒點水,就能儲藏好多天,或者將鱗莖摘掉,將根埋入土里,你都不用施肥,吹過幾日的風,淋過幾日的雨,新的小蔥很快又長出來了。
小蔥雖小,猶有大用。塵世中的一顆沙子,一堆泥土,與之相類,看著不起眼,卻少它們不得。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人生和小蔥一般無二。于人而言,職業(yè)沒有貴賤之分,小人物亦頭頂大光環(huán)。譬如,沒有清潔工,大街上就會落葉成山,紙屑亂舞;沒有干苦力的小工們,城市里也不會有百尺高樓巍然而立。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边@是小蔥的宣言,也是人生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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